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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月看着云念面上神色变幻,一时咬牙切齿,一时又如梦初醒,一时悲愤交加,一时又恍然大悟,足见她内心纠结难过,云月张开的口,又悄悄闭了回去。
半晌,待云念目中流下泪来,云月才抹了抹眼角的泪,叹道:“看来妹妹你都想明白了,这些年苦了你了,一个人孤苦伶仃待在宫里,是姐姐没本事,没法子进来看你,我亏欠你良多。”
云念看了云月,见她苍老的厉害,岁月在她身上留下了许多痕迹,她与姐姐原本相差不过三岁,但现在看来,至少相差十岁上下,可见她这些年过得极其不好。
云念推己及人,一时间怒上心头,忍不住怒视太后,含泪问道:“太后,奴婢姐妹二人辛辛苦苦伺候您一场,这些年来忠心耿耿,向来以您为先,从无违背,奴婢今日就想斗胆问您一句,您当年为什么要害奴婢的姐姐?还将奴婢瞒在鼓里这么多年?”
太后不理会云念,冷漠如刀的眼神,静静的盯着云月,如果目光能杀人,云月此时早已被凌迟处死。她目光在云念和云月身上来回徘徊,心中当真狂怒至极:怪不得君谪有恃无恐,原来是找到了当年旧人!
她闭了闭双目,没有回答云念的问题,对她来说,云念的话无足轻重,一个奴才的话,一个奴才的喜怒哀乐此时不是最重要的。
她看着君谪道:“陛下这唱得哪一出?随随便便找个人来,便想冒充哀家的故人,哀家的故人如今多半已在土里,陛下想害哀家,还是重新找出点儿名目来,哀家还是那一句话,陛下要杀要剐请随意,若陛下不怕史上留下诛杀母亲的罪名,便尽管杀了哀家!”
君谪虽然已经料到了太后难缠,却从未想过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太后还如此沉得住气,死撑到底。
君谪此时一点儿也担心太后不承认,反而极其佩服太后不到最后一刻,绝不认输的执拗,身为皇帝,他将来定会遇到许多艰难险阻,太后教会了他许多东西。
他站起身,又拍了拍手,一个极其老迈的婆子被带了进来。
太后看着婆子,心中紧张极了,她认不出这个婆子是谁,却深知这婆子一定是与此事关联的,陛下为了此事当真废了不少心思,掌握了不少证据。
她身子摇摇欲坠,却还是挺直了腰板,做出强硬的姿态,她怕自己一松气,便再也立不起来了。
婆子战战兢兢的看了一眼太后,又看了一眼陛下,抖抖索索的就要跪下。
君谪开口了,声音轻灵,却直入人心。“不用跪了,你说一说永正十二年十月十日,在宫中发生的事。”
永正十二年十月十日?
太后的心猛地一跳,那是她生下谪儿的日子,那一日,也是先皇后生孩子的日子。
那婆子抹了抹额头的汗,忙道:“谢陛下开恩,永正十二年十月十日,奴婢正在为太后娘娘,哦,也就是当时的淑妃娘娘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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