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云香继续道：“我知道我这话说出来，诸位可能觉得我不孝，不过，我也是没法子。我娘是江南云家的小姐，当年我爹路过江南时，我娘不小心落水，是我爹爹救了我娘上来，我娘是好人家的女儿，被我爹爹救了自此只能跟着他。我外公当时并不同意，觉得我娘是大家闺秀，跟了一个江湖中人将来飘零颠簸，只怕不妥。”

        “便是当代大儒云承修的云家吗？若真是云家，你爹爹娶你娘可真是高攀了，若我是你外公我也不同意。”马四娘漠然道。

        莫云香叹道：“正是那个云家，是啊，我娘也常常后悔，当年我外公不同意，我爹爹年轻时武功并没有现在这么好，也不敢做出来欺压当代大儒的事情，是我爹爹屡屡给我娘说好话，我娘感他一片诚心，绝食逼迫我外公，外公才允了我爹和我娘的婚事，婚后又送了她无数陪嫁和银两，我爹带着我娘回到老家，才能有了后来莫家庄的基业。”

        莫云香擦了擦眼角，继续道：“刚开始，我爹感谢我娘，也还不错，云家的女儿说出去名头也响亮动听一些，只是，后来，你们都知道，外域与朝廷要起纷争，云家是主战派，可是皇帝却并不想打仗，将我外公家罢免了，从那以后，我爹爹对我娘便不好了，从我记事时候起，便是三天一大打，五天一小打，我娘有一次怀了身孕，硬生生被我爹爹给打没了。”

        “这人真是畜生！亏莫天赐在江湖上也是个有些名头的人物，原来竟然是这样一个无耻小人。”孟三刀站了起来，脸上愤怒至极。

        “多谢这位孟爷，他虽然是我爹爹，但我宁肯他不是我爹爹。”莫云香眼泪又流了下来，说道：“我娘小产之后，是个男孩儿，我爹爹知道了心中也有些后悔，那一段时日倒是没有打我娘，不过我娘自那之后伤了身体，再没有怀过身孕，我爹爹便在外面又找了一个女人，领进了家门，要我叫她姨娘，我娘是从小三从四德养大的闺秀，知道自己不能再生，也不说什么。其实，爹爹有了姨娘后，我和我娘的日子倒好了许多，爹爹来的少，自然不会看我娘不顺眼，打她和我的次数倒少了许多。”

        “可是，后来，姨娘有了身孕，生了一个男孩儿，她自此便得意起来，刚开始说我娘苛待她，撺掇着我爹来打我娘，我爹本就看我娘不顺眼，一撺掇立刻就当真了，不管真话假话，就打我娘，等姨娘生了第二个男孩儿的时候，我爹爹更加变本加厉。那段日子至今想来都如同地狱。”

        马四娘怒极。“你娘当真懦弱，怎么不提刀杀了你爹和那个姨娘？”

        “哎，马女侠息怒，她娘是个弱质女流，又不会武功，只怕近了身就被发现了。”

        莫云香默了默，“姐姐说的对，我娘的确懦弱，就算打不过我爹，下毒的法子也能用，可是她是个死心眼儿的，她说，若她下毒害了人，坏了的是我外公的名声，她已经对不起我外公，更不能玷污了云家的名声，她说，若是熬不下去了，大不了一死，她不怕死，却怕她死了，没人来保护我，我一个人更受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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