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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大隐卷起来收好,笑道:“那就多承阁老厚爱了。其实阁老的字,也是极好的。”
严嵩道:“还是不如山间客的稀罕。当然,若是法师不弃,改日拜访时,专程为法师手书一卷。”
严嵩也是书画名家,他送给黎大隐的这幅字,其实并不一定比他本人写得好,怎奈市井之间,两者价格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山间客的字幅通常在八百两以上,按照尺幅不同,价高的能达到一千六百两,他严介溪的字则不过区区二、三百两,这还是因为他入阁的缘故。
因此,这份礼物算是相当贵重了。
将严介溪送走之后,黎大隐抬手换来一个小道士,将字幅交给他:“去,送到静香斋挂上,低于一千五百两不许出手。”
静香斋是黎大隐自家亲侄儿所开,专司贩售文玩古物,通常在静香斋中售卖的物件,都要比市面上高出五成,却依旧有人趋之若鹜。
黎大隐回到紫宸殿,向陈善道禀告:“老师,弟子已将严阁老送走了,是否现在去宫中献词?”
陈善道皱眉道:“你也是修道之人,结了金丹的,怎么还对那些阿堵物如此迷恋?以后少收一些这等消磨心智的玩物!还有,上三宫鱼龙混杂,良莠不齐,你结交时也要看清楚一些。”
黎大隐伏地,惶恐道:“是,弟子知错了。”
陈善道抬手:“起来吧,今后注意些个。你现在进宫,把青词交给皇帝,顺道说一下谥号的事情。”
“是!”黎大隐起身,告辞而去,一路走一路嘀咕:“往日里收些拜礼也没见老师说什么啊,怎么今日反倒拿出来说嘴,莫非心气不顺?”
进了皇宫,黎大隐由东安门直入大内,未受阻拦。他是元福宫宫院使,又是天师陈善道的徒弟,这皇宫大内便如自家道宫一般熟稔,这些侍卫太监们都是认得他的,见他行来,各个都忙不迭的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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