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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羽点了点头,凄然道:“公子出身名门,见多识广,我的来历,自然...自然不问可知。如今我只有一事相求,那便是...在我死后,将我送回南海之中,不知公子...可愿意么?”
平凡听到这里,半晌不语,心中翻来覆去,想的只是《神异经》中,那些关于鲛人的记载:“南海之外,有鲛人焉,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泣,则能出珠...”想到此处,心中不禁暗暗发愁:“那百损道人何等阴毒,此番虽然铩羽而归,焉知下次不会再来与我为难?我如今身受重伤,又不曾脱离险地,可以说连自保也都十分为难,又怎能跋山涉水,万里迢迢的前往南海?”然而眼见秦羽重伤垂死,目光中期盼之意如此殷切,拒绝的话语虽已涌到口边,却又如何说得出来?
正感为难,忽听秦羽黯然一叹,有气无力的道:“我原也知此事十分...十分为难,公子即便不肯...答允,也是人之常情,怪...怪你不得...”说到此处,已是气若游丝。
过了半晌,阳光分开云雾,柔和的洒在二人身上。平凡怀抱秦羽,眼见她神色凄苦,目光散乱,心知她实是到了最后的弥留阶段。淡金色的阳光下,只见她檀口微张,颊边肌肉不住颤抖,似乎努力想要说些什么,两道黯淡的目光之中,满是求恳之色。求恳之中,又充满了哀伤,她明知自己转眼间便要死去,再也没机会向平凡要求甚么,这是唯一的一次的求恳,也是最迫切的一次求恳。
在她眼角,有一颗泪珠悄然滑落,顷刻之间,便凝成了一颗透明的,冰冷的珠子!
这一瞬间,平凡只觉胸口一股热血直冲上来,先前的诸般顾虑,此时早已烟消云散,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用力点了点头,一字一顿的道:“好,你放心,我答允你便是了!”
秦羽听到他的承诺,眼眸之中,忽然间涌出了一丝异样的神彩,蓦然之间,只见她右手忽然伸出,一把握住平凡的手,说道:“平公子,多……多谢你……我……我...若是还有...来生...”说到此处,突然脸上一阵飞红,再也说不下去了。
万籁俱寂之中,有一个细若游丝般的声音响了起来,唱的是一首儿歌:
“从东边来了一群雁,有的孤单有的成双。
成双的欢天喜地声嘹亮,孤单的落在后边追不上。
不看成双,只看孤单。细思量你的凄凉,和我是一般样。
细思量你的凄凉,和我是一般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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