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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站,彰化,往海线的旅客,请在彰化站换车。」列车广播用粤语提醒乘客。
思妤漏听了。
她头倾靠窗框,漫不经心看窗外的景sE:眼前的平房、矮墙从原本倏忽而过、被撕裂成一条、一条的,而後随列车慢了下来,缓缓向後拉动。月台已经映入眼帘,月台上等待列车停下的旅客不少。许多乘客已经起身、打点行李,准备下车。
思妤没差;反正她不需要换车。
到台北还要两个多小时。看样子,她还有好一段时间可以好好考虑接下来到底要去哪。
她拿出手机,待机画面是一只奔向大海的小海gUi,配一句书写T英文:”ABraveNewWorldAwaits.”她很喜欢这只小海gUi,尤其喜欢这幅类风景画的整T感觉。只是,她不太懂这句话的意思。不是说英文单字背得不够多,而是说不明白字配图要传达什麽意义。她只是看到”brave”这个词,心里油生某种难以名状的信心。「等待」吗?或许吧?思妤心里想着。萤幕右上方显示的电量仅剩不到一半。她才想起来前一晚忘记充电了。
前一晚跟老妈大吵一架。就她有印象以来,似乎是第一次跟老妈直接杠起来。老妈就那样啊:「这个不行、那个不行」──什麽都不行。只是思妤都忍下来了。她知道她爸做工b较辛苦:常常日出晚归,或日出不归、夜出整夜都在外头,等到隔天中午才回来吃顿饭,又再出去,直到晚上。不过,跟其他都是阿公、阿嬷带的同学b起来,她妈妈都在家里,所以也不算太糟吧?
她妈平常也不g嘛啊──就坐在杂货店门口,吹电风扇、看电视,等附近邻居,大多婆婆妈妈,来这边聊天,偶尔开两瓶饮料。会来她家买东西的都那几个熟客但最近会来的人越来越少。她妈妈什麽都不做,就坐在门口,像尊门神:思妤要出门,妈妈就念「要去哪」、「跟谁去」、「几点回家?」思妤只好默默走回房间,把门反锁;她宁愿滑整天手机,也不想听老妈碎念。老姊搬去跟虎尾的男友住之後,妈妈就专「钉」思妤一人。也不是说「一天最多只能玩两小时的手机」不合理,或是做不到「补完习立刻回家」的要求──只是说,她妈妈的要求越来越严苛。
前一晚真的澈底让思妤爆炸了:
「思妤你为什麽都不听妈妈的话?」
这句话让思妤理智线断了。
「那你有没有听我说过!」她整个「夯起来。」
思妤罕见对妈妈大吼;她从没敢这麽做过。如果她爸在旁边,思妤就最好皮绷紧一点;小时候大哭大闹,曾经被打个半S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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