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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墨的衬衫领口还保持着死亡时的状态,第三颗纽扣松开着,露出锁骨处那个熟悉的月牙形胎记。林修感觉喉咙发紧,他记得档案里写着,这位钢琴教师最后出现的地点,正是此刻GPS不断闪烁的33号公路岔路口。
"你...是来带我回家的吗?"沈墨的声音像浸了水的磁带,带着细微的颤抖。他的手指穿过座椅,轻轻搭在林修握着方向盘的手上,冰冷的触感让两人同时战栗。
林修望着后视镜里渐渐消散的雾气,突然笑了。工具箱最底层,那本被翻烂的《汽车维修入门》里,夹着一张从报纸上剪下的音乐会通告——上面印着的正是沈墨生前最后一场演出的照片。
暮色四合,最后一缕残阳如血,染红了这座名为桃源的小镇。镇口的石碑上,"桃花源"三个斑驳的大字在暮色中若隐若现,像是被时光啃噬的古老符咒。镇上的青石板路蜿蜒曲折,两旁的老宅大多门窗紧闭,唯有几户人家的窗棂里透出昏黄的灯光,像是垂死之人最后的喘息。
欧阳平将车停在老宅门前,引擎声在死寂的街道上格外刺耳。车门打开的瞬间,一阵阴冷的风掠过他的后颈,带着腐朽的桃花香气。他抬头望向这座承载着童年记忆的老宅,屋檐下的风铃无声地摇晃,仿佛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刚刚经过。
手机屏幕在暮色中泛着惨白的光。他按下那个熟悉的号码,听筒里传来漫长的忙音。不知为何,那"嘟——嘟——"的声响竟与儿时记忆里母亲摇动的纺车声重叠在一起。
"妈,我在门口。"他的声音在空荡的街道上回荡,惊起远处电线杆上一群乌鸦。电话那头仍是沉默,唯有细微的电流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轻轻呼吸。
就在这时,老宅的大门发出"吱呀"一声,缓缓开了一条缝。欧阳平分明记得,方才那扇漆色剥落的木门还是紧闭着的。一阵带着霉味的风从门缝里钻出来,隐约夹杂着女人低低的啜泣声。
电话突然接通了。听筒里传来母亲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平平...你终于回来了..."但那声音忽远忽近,时而像是从很远的房间传来,时而又像是贴着他的耳畔低语。
欧阳平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从脚底升起。他分明看见,透过门缝的老宅内一片漆黑,而母亲的卧室明明是在二楼。那么,此刻电话里那个越来越近的呼吸声,又是从何处传来?
夜色如墨,浓稠得化不开。那辆黑色轿车无声地滑进老宅前的空地,轮胎碾过枯叶的细微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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