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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脑中如今混乱一片,再看雍昭,总觉得先前无比熟悉的人身上如今不知为何竟多出来几分陌生的气息,连性情也与先前大相径庭,让他本欲开口提及的纪舒钦之事一下堵在喉中,不知如何提起。
有那么片刻时间,景逸隔着阵法布置出的,那一片为故弄玄虚而准备的浓重雾气,讷讷看着眼前的雍昭,只觉得她仿佛看透了什么似的。
举手投足之间,那种对他浑然天成的温柔倾慕已然没了踪影,一阵风似的散去了。
这种极不真实的感觉让景逸一时有些心慌,先前的计划乱了章法,什么话都说不出了。
雍昭太熟悉他,熟悉得只要没了那点遮天蔽日的喜欢滤镜,便一下能将他整个人看透。
她知道若按照前世的发展,今日景逸是该借由她心疼的契机吐出当日遇袭坠崖的“实情”来的。然而她今日绝口不提为景逸报仇雪恨一事,只一味将话题停在她的思念之上,而后便再不给机会,下了一道名为关心的“逐客令”,让这满腹的准备都成了泡影,根本没有施展的机会。
两人这般静默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雍昭生怕景逸再一思索,又寻出什么新的由头来,索性又加一剂猛药,“阿逸,我想你实在想得紧,只这一看,几乎克制不住,实在想再抱抱你。”
这话说得肉麻,又加之雍昭浮夸大张的手臂,实在惊人。
景逸果然一下又退远了去,以袖掩面,含情脉脉,哽咽说:“均凌知晓陛下心意,只是……魂体实非肉身,不可触碰。”。
雍昭本也没指望能得答应,被这一拒反倒暗笑起来,视线在景逸肩颈处的饰物上打了个转,也不待对方开口,便径直伸出手去,虚虚环在景逸身侧,指尖绕过他颈侧,悄悄勾住一片金饰,口中振振有词道:“既然你说不能碰你身体,那朕便不碰, 只这么虚虚一环。”
被猛然环住的人一怔,猛地又退后几步,挣脱雍昭动作,心中惊惶,一下不敢再多停留,赶忙寻了个告辞的借口,先又咳了几声,才凄凄然开口:“活人生气对魂体而言,只如烈火焚烧,稍一接近,便痛不欲生。陛下,阿逸眼下没了力气,不得不先行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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