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寨子墙高四米有余,用青砖砌成,上有走道射口,看着便固若金汤。但这变红的青砖上,又何止是夕阳的颜色,没有孩童磨破手指滴的鲜血?
寨子前坡地上,树木都被砍光了,树干就堆在墙上成了滚木,只要砍断捆绑的绳子,寨墙前的山坡就会变成血肉磨坊。但这未用的滚木伤敌之前,砸伤过多少夷人的青壮?
现在夷人中十多岁的孩子到垂垂老矣的老人,几乎个个都能开弓射箭,三十米的靶子也许只能十箭中三四箭而已。为了填补准确率的不足,王川便让大家多准备箭。于是大部分人学会了熬夜,削箭削到半夜。这些剪枝的光亮,除了沙土的打磨,又何尝没有他们汗水和眼泪的浸染?
这两个月来,所有的夷人可能都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所有的人都可能没怎么吃饱过肚子,也几乎所有的人身上都带着各种伤痕,只为了今日这一战。
如今,终于胜利了。所有的付出和汗水,都是值得的。夷人,从今天开始就会稳稳站在太河边上,再也不能容人欺负!
祖老已经拉不动弓,举不动矛了,她便带着同样年老的人站在寨子里谷仓上,老泪纵横。付出旧寨子的代价让她心疼不已,这段时间来夷人所做的一切她看在眼里,也心疼所有人的经历。终于有结果了,她也觉得自己该放手了。
这两个月来,她虽然看得到夷人在做的每一件事情,她也依旧掌握着这个部落,但她却发现她弄不明白很多事情的目的了,而且她不知道为何总像有一只无形的手,驱赶着夷人如此拼命。她看着夷人的新寨子日新月异,从无到有,变得梦幻一般,在她的梦境之中都觉得不可思议。她漫长的一生中也从没有经历过这些。既然她已经无法从神鸟那里得到指示,她觉得自己就不该再掌管这个部落了。
用苍老的手擦干眼泪,祖老吩咐道:“等栖回来,叫她来见我。还有那个小子。”
小子是王川在这些长辈面前的谦称,这些老太太们也很乐意叫王川小子。夷人部落变化这么大,虽然王川都在往栖身上推功劳,但谁都知道这是这个小子带来的。要找栖说事,也不能把他落下了。
一个年轻些的老太太应了,从谷仓后面的坡地上下去,走到了寨墙边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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