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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前裘马如云、钿车如水,琉璃屋檐上的每个瓦垄间都挂上了福州清冰玉壶彩灯,成一线排开,望去光洁耀人。楼里笙歌夜唱、羌管弄琴,四壁吊窗花竹,栏杆彩画鸳鸯。来去厅堂马道上摆着舌兰青花盆栽,阵阵的麝露清香让人如沐乡田。至于雅间阁子,就更是精致到奢靡,香楠为地、软锦成榻,帘幕小窗上挂的尽是小水晶廉灯,交映璀灿在整片楼道雅阁间。
在这灯火辉煌的楼宇大堂内,王孙士子们覆射弈棋、把酒言欢,富贾名流们饮茶品读,洽谈商事。其实很多人并不是为了来看这所谓的天籁新曲,只是习惯性的来矾楼坐坐,或者正巧把朋友约到了这里聚会,在听闻晚间会有节目后。不忙的人就会选择在这儿多呆一阵,毕竟猎奇的心里还是很普众的。
酒楼里茶水博士赶忙备座看茶,行礼问安。今日矾楼免茶水,所以来客比往日多了不少,也幸好矾楼店大,人手不够时便从其它酒楼雇了些过来。
李媪今日浓妆艳抹,作为矾楼的鸨母,她的事情自然是最重的。此时她正在中心青衣楼前的大堂内做最后的梨台部署,忽然有酒楼的奴婢跑来通报大人物到访。这就让李媪就不得不放下手头的事儿去前场张罗。至于那十二个被选召的女伶,此时都在青衣楼里的琴阁里休憩,等待晚些时候的表演。不过终归是临台经验欠缺。所以紧张的情绪也极为明显的表现在了脸上,苏进有私事去了撷芳楼,所以安顿之事就上落在了李师师头上。
“今晚一过,几位妹妹可就算是飞上天了。怎么还心事忡忡的模样咯~~”李师师尽力的舒缓她们的压力。作为一个新人一开始就要面临这等场面,确实是比较为难的,她作为过来人自然比谁都认识的深刻。而事不关己的慎魔女这时候也是小菩萨的心肠,十分热切的把酒楼里的糖糕点心端出来给这些教坊女们吃,对方很难接受这份“好意”。
“吃了好多了已经,再吃就连门槛都迈不出去了。”她们把面前一盘让人无语的白切鸡推了回去。
慎伊儿似乎很乐衷于和别人分享吃食上的心得,“几位姐姐不知道,像我紧张的时候多吃点就立马好了。饱饱的感觉会让人忘掉这些讨厌东西的。”
那几个教坊女自然不会接受她的这番理论,反倒是把头探出窗格子看矾楼的夜景。从这四层相高的矾楼中心楼上向下望去。是密密麻麻的攒动的人头,衣冠博带的衙内、青袍幅巾的书生,还有许多形形色色的三教九流。往对面楼层看,那二三层的红木画栏结满了丝绦彩结,有酒楼的小厮还蹲在马道檐口挂玉壶灯。再往头顶的海幔天花顶看,那横列的坊木顶格子内,无数的无骨琉璃灯在摇曳着璀璨的身姿,完全的……便是把这个青大堂楼装点成了广寒仙境。
“真漂亮呢……”
这些教坊的新雏们还从未见过大酒楼的这番面貌,新奇之下,都是梦呓般的痴迷,不过像宓尘、鱼秋凌这俩人就没这么多感触了,在矾楼呆了这么多年了,再繁盛的场面都见过,所以对她们而言……眼下的感受更多的是一种枯等的无聊,而且她们也不是很喜欢和李师师共处一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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