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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有些人,避无可避 (1 / 8)_

        梁门外安州巷尾的一处三进大院,是工部侍郎郭知章府邸,虽说丧事已毕,但纸钱香灰的气味还没有完全散去,府里的奴仆女婢这几天行事异常谨慎,熟人相遇也只是以目示意,稍大些的动静都像是犯忌讳一般,除非真是身体语言无法表达的事情才会说出声来。

        “老爷这几天不是不见客么,那位大人是谁?”

        旁边稍年长些的女使同样是不解的神色,不过她对这些事情也不感兴趣,“别听这些事儿,做好你自己的就是。”她推攮着的那女婢离去,而旁边正好有上去奉茶的婢女进到厅堂里,将俩盏散茶放下后就退了出去。

        这三间开厅堂虽然彰显了主人家的身份,但不论是旧红的梁楣还是摸上去光滑无结的圈椅,都透露出主人家的心气。

        王诜端起茶来抿了口,眼睛则是揣测起这边上脸色肃穆的郭老侍郎,准确来说对方是完全板着脸的,这种情绪在进入府邸后就愈发明显。王诜知道对方是等着自己开口,所以倒也是不急,与他闲聊了几句近况,直到郭老头脸色急剧阴沉后,他才终于停止了这惬意的撩拨。

        “早闻郭家小郎文武皆修,才德俱全,同辈中已少有人及,以王某所见,若郭老肯旁作扶持,它日前程必是不可限量,唉……”他作惋惜状,旁边的郭知章则是紧口不言,“可惜如此年纪就惨遭奸人毒手,这原本的锦绣前程也都毁于一旦。郭老与人为善,为免夙世恩怨而不予追究,虽是大胸怀。但郭家小郎地下有知怕是绝难安息啊,难道郭老就忍心看着亲子无辜枉死?”

        郭知章那双沉郁的眼睛直直的望着厅外那片宽敞的校武场,那是原本府中护卫修习武技的地方,只是这些天来,两列的斧钺刀剑都已开始积尘,兵戈交错的铿鸣声也都化归了尘土。

        他手下的扶椅被他攥出了吱吱的轻响,可即是如此。蠕动的喉咙里也并没有吐露出什么情绪化的符号。

        他很镇静。

        “犬子不孝,行事有违家训,此番得此孽报也是自食苦果。怨不得他人,我这在世的白发人今后多行些善德,能让他来世投个好人家便是了。”

        王诜不说话,瞟了他几眼后才幽幽道。“那一品斋的奸猾之徒仗着隆恩正盛。就在京内为非作歹,若是等来日他羽翼丰满,怕更是无所忌惮,我王家与其多有瓜葛,间隙已生,自不希望重覆郭家小郎之憾,是故此次想借郭老之力为京除害,哪怕要受陛下圣裁。也绝不畏缩半步。”

        他说的倒也非大义凛然,不过确有两分诚意在里面。郭知章久久不言。或者说是在考虑什么,而王诜见好就收,适时的便起身告辞,并留下什么择日再续的话,不过没有再说什么奉劝,直到他走了好些时候了,郭知章因为极度忍耐下扭曲的脸才显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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