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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匄端起酒杯,轻轻呷了一口,语调缓慢的说:“也罢,新军佐既然不愿去齐国的地盘,那么去秦国如何?这几年,我与副帅武子筹划着报复秦国,魏氏的武威堡需要重新修缮,另外,我们最好在魏地再修建一座船坞,以便做为今后的造船基地……新军佐可以统领栾氏家将,前去魏地筑城,那里终究还属于晋国,可否?”
栾盈在犹豫。
范匄一向霸道,如今他如此好说话,用商量的口气询问栾盈,让栾盈很不适应,他还在犹豫,新军将魏绛点头答应:“既然让在我魏氏的领地上筑城,我魏氏当供应一切粮草。”
栾盈见到无可推辞,他站起身来,拱手回答:“喏!”
此时,天色渐黑——有师旷在,大家都不好意思彻夜宴饮,这位盲人乐师可是曾因晋悼公彻夜宴饮,狠狠的教训过前任国君,所以见到天色晚了,范匄站起身来宣布:“今日,列国敬献的歌舞班子都留在宫中,国君请随意享用。我等如果再无其它事情,大家都散了吧。”
公卿大臣们依次向国君行礼,恭敬告退。
等人都走空了,晋平公郁闷的转向身侧,询问武宫守卫赵成:“阿成,你刚才看到了吗,师旷刚才拿琴砸我,他想要谋杀我。”
赵成小小年纪,已经沾染上晋悼公与其父的老成,他波澜不惊的拱手说:“君上,我父亲曾说:责任与义务是相等的。在这个时代,每一个享受权力的人,都该牢记自己应尽的义务。我赵成对赵氏有义务,是因为我平白享受了家臣的尊重。从这个道理上来说,君上不应该在宴席上说那些话啊,君上只顾享受君主的权力,却忘了提一下君主的责任,难怪师旷要发怒。好在嬖人们要处罚师旷的时候,君上说了一句真心话,才使得气氛缓和。
臣年幼,大道理懂得不多,但不敢用自己的无知误导君上,臣唯有恳请君上今后亲贤人,远小人。”
晋平公散漫的点点头,回答:“寡人知道了……元帅留下的列国歌伎呢?阿成可以先退下了,寡人瞧着一名郑女舞姿不错,想与她再亲近一番,今日无事了,请阿成退下吧。”
赵成脸色怏怏的退了下去,等他看着家臣安排好宫城值班人员,闷闷不乐的走出宫城,发觉自己的父亲赵武还停留在宫城门口,正与韩起窃窃私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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