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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武放下了竹简,回答:“我的私兵告诉我:如果我说需要他们为赵氏而战,他们哪怕衣不蔽体、刀剑断折、气力耗尽,也要血战到底。因为他们知道,我虽然今年没有收入,嗯,恐怕明年也没有收入,但我答应给他们的报酬决不会赖账。而国君,那就难说了。”
荀罂低头,他四处寻找切割肉的工具。旁边的昆又给他递上一把小刀,这把刀是铁制的,形状几乎与商匕一模一样,荀罂看了一下,开始用刀切割肉脯:“虽然如此,但我们晋国乃是大国,既然到了陈、蔡两个小国,如果连他们也奈何不得,我们霸主的威严何在?你还好说,而我回国,恐怕无面目见公卿了。”
赵武叹了口气,师修在他背后捅了捅赵武,赵武勉强说:“既然如此,那明天我就热热身,替你攻下眼前这座小城。”
荀罂刚才说的是感伤身世,他在楚国做了九年俘虏,被父亲营救回国后,一直担任下军佐的位置,从来没有得到升迁,现在,连他的侄子荀偃(中行偃)官职都到了他的上面——春秋时代讲究长幼尊卑,侄子的官做得比他还大,这对他来说是一种羞辱。
而晋国现成的叔侄例子还有一个,比如三郤当中的郤犨,他比郤至还年轻,当官比郤至还要晚,但因为他是郤至的叔叔,郤至主动让出了新军将的位置,自己担任新军佐。对比三郤,荀罂面对荀偃,处境更尴尬。
多年以来,荀罂一直是“千年老留守”,每次国家发动大战,他总是留守国内,所以也没有军功得以升迁。这次出战,是他回到晋国后第一次领兵出击,如果落得一个灰溜溜的结局,回去后更要接受别人的嘲笑。
荀罂是感伤身世,所以才发出刚才的感慨。师修感觉到自己受到这位晋国正卿的重视,不能不有所回报,所以他在背后使劲捅赵武,希望赵武能在关键时候拉自己的岳父一把——他负责看护智姬生产,这段日子来,已经对智姬生出了爱护之心,不忍心眼睁睁看着智姬的父亲陷入困境。
荀罂瞪大了眼睛:“敢情我军多日徘徊不前,在你看来仅仅是儿戏?你明天只要热热身,就能攻下眼前这座城市——你早干啥去了?”
赵武再次开口:“军佐,你说,凭我们现在的军力,能围攻陈、蔡两国的国都吗?”
赵武称呼自己的岳父为军佐,是跟鄢陵大战中,栾书的儿子对自己父亲称名道姓一样,都表示——我们只谈军务,不谈其他。
荀罂低头想了想,回答:“我早知道这趟出兵是出力不讨好,这次我们不仅不可能压服郑国,连陈、蔡两个小国也对付不了。但鄢陵大战后,楚军全身退走,我们必须向列国表明晋国的胜利!我们必须对列国保持持续的压力,这就是我带军出战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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