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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被人引荐给父王的。叔山梧从小便在军中历练,比我还小上几岁,已经是一身的战功,他善说各种夷族语言,父王便叫他来,在与胡州市马一事上助我一臂之力!”
郑来仪语气淡淡的:“青山将军果然家学渊源深厚,父辈就与胡人频频打交道,令公子也青出于蓝。”
李德音一愣,而后笑道:“你这么说,倒也没错。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叔山寻出自槊方,和北境蛮夷经年对垒,与沮渠图罗这些番邦算是老对手了!”
郑来仪掀眉看他一眼,缓缓道:“对手、知己,谁能说得清?与胡人斗争往来,恐怕也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吧。”
李德音闻言沉寂了一会,而后对着郑来仪赞赏的语气:“椒椒不愧是跟着姑父长大的,所思深远,比不少男人都透彻。”
郑来仪看着李德音,知道他没听懂自己意思,便也懒得再费口舌。
李德音看她恹恹的提不起精神,便道:“今日也累得狠了,要不要先回别院休息,明日我带你骑马?”
郑来仪点头接受。
二更天的梆子敲过,天边响起惊雷,绵密的雨水瓢泼而至。
驿馆内院,一面半开的窗扇在风雨中被来回吹打,发出哐当哐当的响声。屋内似乎没人,可细一看,桌案上明明有朦胧烛火闪动着,从雨幕中透出一点弱不禁风的光来。
叔山梧一袭黑色深衣坐在案前,同色的罩袍披在肩上,腰带垂落,拖曳于地面。
他垂着头,额发被被汗水浸湿,蜿蜒在脸侧。领口敞着露出大片的胸肌,从脖颈到胸口一片水光,都是晶莹的汗,整个人如同从水中刚刚上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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