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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双对着屋内的先生行了个学生的礼——尽管这种礼节之前从未有人教过她,她也从来没见过女子行过这礼,但双双仍旧这么做了。行礼之后,她便转身离开了房间,仿佛刚才只是正好路过。
双双淡然的模样叫屋内的皇甫彰更生气了,他的小脸气得通红,开始找先生告状:“先生你看她!明明是女子,竟然还想着读书听先生授课,真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的声音足够大,大到快要离开的双双都听了个七八分的声响。
女孩儿什么也没说,她低下头,看见前方有一群排成直线的蚂蚁正沿着墙壁走,它们之中有好几个头上都顶了一块对于它们的身体来说算是十分巨大的食物残渣。
双双盯着它们看了好一会儿,直到身后的房间中不再传来皇甫彰的声音,而是孩子们继续读书的声音,她才抬起头,慢慢地离开了。
“天下第一大家”。
从小,这个响当当的称号就时刻萦绕在皇甫双双的耳边。她的家族非常显赫,从祖辈数来,已经出了两位宰相、一位将军,但是作为皇甫家的女儿,双双一点也没觉得这个天下第一大家有什么好。
为什么她的兄弟们可以坐在干净敞亮的屋子里,跟着先生学习儒家修身治国齐家平天下的思想,而她就只能拿着《女德》、《女训》,学习如何规训自己,让自己成为族中要求的那种女子模样?
为什么她的兄弟们可以随着师父舞刀弄枪,甚至说什么“寻找气感”,而她就只能跟着她的绣娘师父,坐在凳子上认认真真一针一线地去缝制女红?
虽是女子,双双也想卸去一身累赘,真正自在潇洒地行走于天地之间。
如她所料,皇甫彰果真将这件事告诉了父亲。在房间之外说出那些话的时候,皇甫双双就已经做好了父亲会勃然大怒的准备——从小父亲便教导她,女子该有女子的模样,像是读书传道、行文行武这种事,不符合女子的阴柔。
但是父亲并没有训斥她,甚至没有把她叫到面前去骂一顿,只是又为她请了两位绣娘师父,除了苏绣之外,还要教她粤绣与湘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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