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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头颅被击碎了。不是用剑——那太快了,太仁慈了。是用某种钝器,也许是木棍,也许是石头,也许是靴子。一下,两下,三下,也许更多,直到他的头骨破裂,脑组织流出,像某种可怕的粥,白sE和红sE和灰sE混在一起,散落在他身边的稻草上。他的木头剑还在他手边,那把歪斜的、有木刺的、他当作宝贝的剑,没有保护他,什麽也没有保护他。
艾莉卡的膝盖再次弯曲。她跪下,爬向他,像某种受伤的动物。她的手伸向他,但在最後一刻停住了。她不敢碰他。她害怕如果她碰他,这就会变成最终的、不可否认的真相。只要她不碰,只要她不确认,也许这还不是真的,也许这还只是幻觉,也许她会醒来,发现这只是一场可怕的、可怕的噩梦。
但这不是噩梦。她的手终於触到了他。触到了他的手——那只小小的、曾经握着她的手、曾经要她教他写字的手。冰冷。和父亲一样冰冷。Si亡的冰冷。
某种东西在艾莉卡心中碎裂了。不是她的心——这个隐喻太简单了,太不够了。碎裂的是某种更深的东西,某种将她与现实、与理智、与人X连接在一起的东西。那个东西碎了,像玻璃一样碎了,碎成无数片,每一片都在割着她的灵魂。她开始发出声音——不是哭泣,不是尖叫,而是某种介於两者之间的东西,某种人类声带能发出的最原始的声音,某种在面对绝对的、不可承受的痛苦时才会发出的声音。
她不知道她这样多久。也许几秒钟,也许几分钟。时间失去了意义。房子在燃烧,火焰越来越近,热度越来越高,烟越来越浓,但她不在乎。她跪在她弟弟的屍T旁边,在她母亲伸向他的手旁边,在她父亲倒下的房间里,在她破碎的世界里。
她的手在地上m0索,没有目的,只是移动,因为不移动她会疯掉。她的手指碰到了什麽。在血泊中,在灰烬旁,在托马斯的手边,有一个小小的、温暖的东西。她本能地握住了它。
她把它举到眼前。那是一颗石头。r白sE的,珍珠般圆润,大约葡萄大小,表面有细微的螺旋纹路,在火光中闪烁着柔和的光泽。它在她手掌中微微发热,像是某种活物,像是有心跳。
她不知道那是什麽。她从没见过这样的石头。也许是父亲从河边捡回来的?他有时候会捡一些漂亮的石头给托马斯玩。托马斯喜欢收集东西——石头、羽毛、奇怪形状的树枝。这一定是他的收藏之一。他Si的时候还握着它吗?他是想要用它做什麽吗?是想要它保护他吗?
托马斯的石头。托马斯的最後的财产。托马斯Si去时握着的东西。
艾莉卡握紧了它。不是因为她认为它有用,不是因为她认为它有价值,而是因为她需要握住什麽——任何东西,任何能让她感觉还有实T的东西,任何能证明她还在这里、还在呼x1、还没有像她的家人一样Si去的东西。哪怕只是一颗无用的石头,哪怕只是她弟弟的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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