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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妈!”
贺天然亲热地叫了一声,这个年过五旬,可以算是他亲人的妇女宠溺地掐了掐他的脸,然后双手从他的肩膀摸到了手臂,欣慰道:
“在外面没遭罪吧?”
贺天然摇着头笑道:“饿不死。”
王妈脸上不乐意,“呸呸呸,瞎说什么!”
她拉着贺天然的手,两人边走边说:“小天然啊,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我去跟你爸说,叫你别出去住了,这天底下,哪有让孩子有家不能回的道理?”
“王妈,我在外面都住习惯了,而且这里离学校太远了,要不等我高考完再说吧。”
贺天然推托着,王妈在这家里待了近三十年,什么想法都瞒不过她的一双眼睛,她知道贺天然跟他父亲组织新家庭后产生的矛盾,所以只能欲言又止地将他的手死死攥着,生怕他像以前一样,扭头又走了。
二人一路上絮絮叨叨聊了不少近况,走过游廊,终于是来到了举办家宴所在的山水厅。
这间小厅是中式结构,将近八米的歇山顶下,一张金丝楠木虎皮纹的八仙桌被规整地放在中央,这里曾是贺天然的爷爷最爱来的地方,闲暇时,常约友人到此小酌,饮酒赋歌,调琴颂经。
一阵白烟在楠木桌上升腾而起,铜锅中的汤汁早就沸腾翻滚,贺盼山坐在主位,长发扎在脑后,在家人面前,这位当家的一直都没有什么富人的觉悟,见到贺天然来了,也只是用筷子点了点对面的座位,然后涮上一块上好羊肉,蘸上麻酱,放进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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