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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的耕地本就稀少,且大部分都是产量极低的山坡硬地,一年到头也产不出什么粮食,却依然要承担各种各样的税赋杂课,负担无比繁重。
这种情况下,当兵吃粮,就算是最好的一条出路。
村里从十六岁到五十岁的汉子,全都被征调至各卫当兵,不但能减轻家中的负担,减免税赋,若是一旦杀敌有功,积累到足够的功勋成为军官,那可就老天开眼了。
只是可惜,一个小兵想要在战阵之上积累到足够的军功,实在难比登天。
王大根家里有三个儿子,除去老大在左卫大营当兵之外,另两个年纪幼小,都在家帮衬着农活,再等两年成年之后,也要走上老大的路子。
日头尚未升起,王沟村所在的谷地寒气森森,积雪皑皑,一队兵卒沿着那一条羊肠也似的小路,进到村里。
与世隔绝的小村落,平素绝无客人来往,是以这一队兵卒刚一出现,便被村民发觉,顿时犹如平静的河面投下一颗石子,静谧的村落里瞬间活跃起来。
一行人来到村子东面的一户农户门前,高声叫道:“王大根!王大根!赶紧的出来!”
破旧的门板“吱呀”一声从里边推开,王大根嘴里嘀嘀咕咕,不晓得是什么人大清早的找上门来,两个儿子都去帮邻居修葺倒塌的房舍去了,也不知道还有什么事情?
等待将房门推开,看清面前一队盔明甲亮的兵卒,王大根先是一呆,接着混浊的两眼顿时升起亮光,眼巴巴的在这队兵卒中搜寻一下,却未发现自家大郎,顿时有些失望的看向前面一个布衣皮袄的中年人:“里正,这不是我家大郎的部队啊?”
里正沉默了一下,没有回答王大根的问话,只是轻轻叹口气,转身对队列前面的房俊说道:“侯爷,这便是王大根,王仁杰的父亲。”
房俊深吸口气,当即单膝跪地,沉声说道:“某乃是敕封新乡侯、神机营提督房俊。此次率军西征,扬威域外,令郎王仁杰乃是神机营中队率,于蒲昌海之畔,狙击突厥狼骑之战中,不幸罹难。然王仁杰冲锋陷阵,果敢无双,是役斩首八级,累功擢升为神机营校尉,陛下钦赐钱一百贯,帛五匹,荫萌一人为校尉之职,特此恩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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