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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敦礼苦笑道:“若是以车马民夫运送,起码需要征调一县之人力物力,且因为耗时太久,恐怕未等征集完毕,军械尚未启程,辽东已经大雪纷飞,根本不可能抵达辽东军中。”
李治奇道:“既然如此,那要如何运送?”
崔敦礼道:“自然是请求水师派遣战船帮助运输,由长安装船,沿着水路在黄河尚未封冻之前出海,折而北上,在营州、柳城一带沿海码头登陆,再由各支军队派人前往领取,此乃最快之方法,亦是唯一之方法,否则绝无可能在辽东降雪之前运抵前线。”
李治愣了愣,水师啊,那可是房俊的人马……
自己抢了房俊的官职,意欲在兵部抢班夺权挖空房俊的墙角,又哪里有那么厚的颜面再去求助房俊?
况且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就算自己舍下面皮去哀求,房俊那厮大抵也绝对不会相助的。
反正运输军械乃是兵部的职责,人家水师帮助是情分,不帮是本分,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到时候房俊那厮肯定随便寻个借口,说什么出海剿匪也好维护船只也罢,轻轻松松就把自己给拒绝了……
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崔敦礼,心里透明白。
先是柳奭,后有崔敦礼,这明摆着给自己上眼药呢。
自己前脚刚说了从今往后要“事事通禀”“凡事请示”,后脚就给自己弄上来两个超级难题……
崔敦礼看了看李治变幻莫测的神色,轻叹一声,道:“殿下若是以为微臣在故意刁难,那可就错怪微臣了,微臣再是无状、不知轻重,亦不会拿军国大事来达到某一些私人目的。前方备战紧张,吾等身在后方自然要竭尽全力确保军械辎重及时供应,否则一旦因为自己的失误导致前方将士无谓伤亡,那便是帝国之罪人、天下之罪人。”
李治眼睛闪了闪,有些羞愧。崔敦礼这话看似在解释他自己的动机,可其中未免就没有鄙视他这个晋王的成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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