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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大战之前的紧张肃穆,使得一贯性格洒脱的李治感受到了几分口干舌燥。
这就是帝国机器全速运转之后所呈现的模样,每一个人都是这部机器上的一个零件,看似臃肿冗余,实则不可或缺。任何一个零件的运行偏差,都会导致整体的误差,甚至影响到最高层面。
以往李治并未将东征看作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身边的人一直对东征是一种“旗开得胜,马到功成”的论调,使得李治也认为这不过是一场“苍鹰搏兔”也似的战争,双方实力相差悬殊,知道大唐兵锋一至,高句丽顷刻间便会土崩瓦解。
直至此刻,他才认识到原来这样的一场国战,究竟对于帝国意味着什么样的凶险,胜利固然举国欢腾,从此荡平四夷周边再无强国,可一旦失败,或许前隋的结局便是大唐的明日。
喝了口茶水润了润喉咙,李治看着对面坐在书案之后伏案疾书,不断批阅文书的房俊,忍不住问道:“姐夫,这场东征一定会胜利的吧?”
房俊抬眼瞅了他一眼,没回话,继续批阅手中的文书。
对于李治的习惯他已经有所了解,这位时常将称呼在“越国公”与“姐夫”之间完美切换。称呼“越国公”的时候,就代表着公事公办,毋须讲什么人情,而称呼“姐夫”的时候,则意味着以亲人的关系相处,说话可以随意一些。
这样便可是使得他处处占据有利之地位。
真是一个狡猾的小家伙啊……
将手中的公文批阅完成,合上放到一边,又从案头堆积如山的公文最上面拿起一份,展开看了看,将毛笔在砚台里沾了墨水,想了想,说道:“编读史书,这世上何尝有过必胜之战?以少胜多之案例数之不尽,即便是这高句丽一隅之地,前隋倾举国之兵,不也是折戟沉沙、铩羽而归?所以孙子说‘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
李治迟疑一下,道:“不至于吧?前隋之所以东征失败,是因为隋炀帝横征暴敛,且骄纵自大未将高句丽放在眼中,这才因为轻敌之故兵败。如今大唐上下一心,举国出征,对于高句丽无比重视,怎会重蹈前隋之覆辙呢?”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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