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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既求仁,便得了仁。你看这教堂破败,有所感叹。只是,子非鱼,安知鱼之乐?说不定利类思在九泉之下,还觉得得偿所愿了呢,天主教徒不再做异教徒的官、天主教徒也不用听朝廷的了。”
听到“求仁得仁”四个字,田贞仪的手不自觉地捏紧了一下,随后赶忙松开。
许是不想让谈的话这么沉重,机敏如她,话锋一转,轻笑一声道:“三哥哥刚说完他‘上纲上线’,却又说他在‘九泉之下’,他要是听到了可会不高兴的。哪怕去地狱呢,也比九泉之下更合他的上纲上线的心意。”
“三哥哥当真是不念别人的好,讽刺起来毫不饶人。要说起来,三哥哥的海防海军之策,还得感谢利类思的‘上纲上线’呢。”
“正因着他‘上纲上线’,所以才对荷兰这个异端国度无比仇视。当年荷兰人进京‘朝贡’请求贸易,他极力阻止,还写了一篇祭文。”
“此人经史子集也都读过,文笔着实不错。便说当年荷兰人在台湾屠杀之事,死亡不下三五十万。读起来当真是字字泣血。”
“若无此人的铺垫,三哥哥的海防之策,陛下可未必肯听。哪天倒是应该去给他上柱香,祭一杯酒,呜呼哀哉,绱飨。”
被田贞仪俏皮地开着虔诚的天主教徒才能撑起来的宗教战争般的玩笑,刘钰也不再去想那些沉重的事,大笑道:“一个西西里人,不远万里来到中国,为了让葡萄牙垄断贸易,写了一篇中文控诉荷兰,这是什么精神?”
“得嘞,我听说当初他死的时候,也是一群人穿着孝服的人吹锣打鼓号着丧送葬的,一边唱《圣母祭》,一边吹着唢呐来一曲《大出殡》,说不定还真就没去天堂地狱而去了九泉之下了呢。”
刚刚稍微有些沉闷的对未来的不安,被这个小小的可以引发宗教战争的玩笑一扫而空。
田贞仪不再去想那些不安的将来,身子微微靠在了刘钰怀里,不再说话。只是用手指有一搭无一搭地拨弄着窗帘,无意识地搓着细细的漳州天鹅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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