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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找了个避风处,安顿好后,升起了火堆。
这些天熟悉了后,刘钰往哪里一坐,大部分人都会围过来。或是听他讲故事,或是听他吹逼。
经过接触,刘钰也明白不能用后世子弟兵的印象来看此时的兵卒。和他们讲什么君国大义,他们听都懒得听,也听不懂。
倒是会玩笑着说:陛下一个月给咱们二两银子,到时候对得起这二两银子就是了。如何对得起二两银子?开火铳的时候不往天上放就是,若能瞄瞄准儿,那就是忠君爱国之典范了。
摸着这些人的秉性,刘钰便经常“开车”。这时候的人哪里听过那些段子,一个个又都是精壮年纪,听过后大呼过瘾,不管是山南海北的都听出了滋味。
一到晚上扎营的时候,刘钰坐在哪,哪里就是众人的中心。有时候都能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
骄劳布图今日也在,这几日心里多少高看了刘钰两眼,但也就是一点点。倒是觉得刘钰“开车”的段子不错,每日变了花样,讲的叫人梆硬,时不时还会哄堂大笑,意味深长。
不过今天刘钰却没有“开车”,而是神色难得严肃。
身后,煮着一口大锅。馒头正在那用热水烫毛巾,正在给那些雪盲症严重的兵丁热敷,最开始几天都是刘钰自己去的,这几日才换了馒头。
伴着篝火的吡咯声,刘钰看着周围围过来的人,缓缓道:“那日舒大人叫咱们停下歇歇,缓一缓雪盲之痛。我说赶早不赶晚,不能耽搁了正事。只怕你们当时心里面肯定要骂娘吧?”
平日纵是混的熟了,也有人敢主动来找刘钰要烟叶子抽了,可这句话说出来,终究还是没人敢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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