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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吃大户之风,又源于这里的小农经济基础已经彻底崩坏,苏北鲁南的除夜权问题,在蒙元时候就已经有大儒指出已经严重到“男女佃农臭不要脸憋不住欲望,不给主家交除夜税不准结婚,竟然野合淫奔,大伤风化”的地步了。
天灾频发,小农破产、小农经济崩溃的速度,可比别处快了几倍不止。或许别处200年跑完的兼并循环,此时被黄、淮、海潮折磨的苏北,可能只要30年。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解决这边的问题,靠道德和儒庙没有任何卵用,只有彻底解决这里的经济基础问题才行。
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非是橘子不想在淮北长,只是橘子在淮北只能死,而只有枳才能在淮北活下去。
这种现实基础,恰恰又让刘钰的引蛇出洞的毒计可以非常顺利的实行。
所需要的,只是一张“无需人名画押审查、几乎等同于无编号纸币、处处都是漏洞”的朝廷河工粮食兑换劵。
他到苏北的第一站,先来了阜宁。
带去的仪仗、警卫,按照县令提供的名单,分去各个村落,将各个村落的“黄老爷”都请到了县城来。
酒席摆上之后,刘钰就直来直去。
“朝廷要修淮河的事,你们想必也都知道了吧?路线就这么定了,淹了谁的田、泡了谁的祖坟,这些事不要和我讲。我不管这些事。只去和黄淮都督去理论。今天我来不是为这等事来的。”
在座的乡绅心想这等事只能认了,还能怎样?
明着争论是不敢,就看谁有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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