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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勖笑了笑,而后在旁边扈从打伞下进了慈恩寺,旁边一干差役齐齐问好,而他身后那女郎缩了缩香肩,踩着莲步随在后头,等这一行人进了去,门口守着的差役才回到原位,开始闲聊了起来……
“刚才那好像是大人的千金、涵儿小娘子…”,“你管这么多做什么,人家闺中寂寞出来寻寻情郎有何不妥的。”
“嘿~~你这话要是被涵儿小娘子听去了,非掌你的嘴不可,上次卫猴子的事儿你忘了,啧~~不就是摸了下她的手么,那十根手指可是活活被拶子绞断嘞~~”
这些无聊的八卦也就是消磨时间用的。而这些人倒也不是真个衙门差役,他们本是这城西厢公事所下军训铺的铺兵,原治烟火缉盗之事,对比后世,与这消防队倒是有些类似,但区别还是有的,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它的职能与这县衙差役是有所重叠的,它作为县衙职能的一种延伸和补充,在这方面看,更像是后世的派出所、或者说是城管分队,总之在古代部门分属还不够完全的情况下,这体制划归还是颇为繁杂的,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它的直属上级是厢公事所,可不是知县衙门,不过官场上的事儿自古都是不清不楚的,毕竟你不能保证自己没有有求于人的那一天,于是…就出现了军训铺铺兵给知县做差役的场面。
眼下小雪零星的下着,呵两口气便能白雾一片,这几个守门看守的军训铺兵缩着脖颈搓手呵气,时而跺两下脚,门前那层薄雪早已被踩成黑雪泥。
之前领头那铺兵名唤薛浑,榆丘村人氏,现在城西厢公事所当差,前些日从郑耒那听说这胡勖要以县学学谕的名义开这书梅会,用来选些好字画进献给徽宗做朝贺,这新帝即位,正是站队明志的紧要关头,他们下面做事的人当然都是心照不宣的,所以也帮衬着搜刮些字画,不过他们本身都是不通文墨的粗人,对于甄别字画好歹真伪上那可真是门外汉了,而且这真正的好字画寻常人又岂会轻显于人前,所以…这些天刮来不少伪作也使他们挨了胡勖不少的白眼,前阵子几番打听下,终于确认了这陈留乡绅陈贾家藏有先唐王摩诘的画作,当然…真迹,所以这一早胡勖就支会了县主薄去陈贾家中收购画作,现在应该已经妥了吧……
“薛哥儿,那个~~俺那个事儿~~”
这薛浑咯吱窝下探出个尖脑袋,朝薛浑嘿着大嘴,薛浑瞥了眼道:“还短个四五十贯铜钱……”他望了望前边的路,“你自己再想办法让你老爹筹筹,厢公所的规矩你也是懂得,登籍记录的厢典那儿还需要打点,看在我面上他们也只是走个规矩,所以这接下来就看你自己了。”
“啊?还要……这…”那尖脑袋小声嘀咕了下后马上下了决心,“行,俺知道了,这事多亏薛哥儿提点,以后薛哥儿的事儿就是俺的事儿!”
“哦?这么上道~~那行啊,我现在手头就有件事要你办……”,“薛哥儿尽管招呼就是。”
薛浑看了眼他,继续说:“你也知道我那儿不成器的老爹、一直想着苏家那寡妇,前阵子那苏老太病了抓药,那寡妇便于我老爹借了些钱……我那老爹是个什么寻思你也猜得到,昨天连夜给我派了信,让我腊八那天带几个弟兄过去,可我腊八还要陪大人去祥符,哪有闲工夫管他这破事,不过现在既然你这么说了,那腊八那天就你替我跑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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