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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山梧见她终于坐下,一边解着剩余的那只臂缚,一边绕到帷帐后,接着便传来金玉相叩的动静,约莫是在解腰上束着的蹀躞带。
郑来仪面色顿时有些尴尬,朝里扬声道:“东西还你了,我先走了——”便准备起身。
“等等。”
叔山梧的身影从帷帐后重新出现。他换了一身月白的丝缎长袍,袖口绣着几片零落的竹叶,玉带松松系在腰间,方才通身肃杀的气质荡然无存,面上尤带着几分水痕,更显得利落的五官如昆玉秋霜一般。等到人走到郑来仪面前时,才看见他手里还握着把油纸伞。
她一怔。
前世她几度为他送行,不乏阴雨连绵的日子,因为“伞”与“散”谐音,她总是执意他们夫妻之间各拿各的伞,不能互相送来送去。
而叔山梧从来淡然,对妻子这种过分迷信的行为不予置评。
这一回就当是你送的,我可不会再来还了。
郑来仪这么想着,伸手去拿,却发现他没有要给自己的意思。
“走吧,我送你。”拿着伞的人背着手,朝门口的方向扬了扬下巴。
“不用你送了,我自己走吧。”郑来仪昂着头,眼神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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