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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她的声音在火焰的咆哮中显得如此微弱,如此无用,如此绝望。火焰有自己的声音——不只是噼啪声,还有一种低沉的、持续的咆哮,像野兽,像活物。「妈妈!托马斯!」她在尖叫,她知道她在尖叫,但她几乎听不到自己的声音。火焰吞没了一切,吞没了声音,吞没了空气,吞没了希望。
她冲进房子。那扇她每天进出的门,那扇她今天早上轻轻关上的门,现在只剩下一半,另一半已经烧成灰烬。她跨过门槛,跨进那个曾经是她的家、她的避风港、她的世界的地方,现在变成了地狱的地方。
她看到了。她看到了她一生都无法忘记的景象,都无法从记忆中抹去的景象,都会在每个夜晚的噩梦中重现的景象。
父亲倒在门内,就在她脚边。x口cHa着一把剑——不是全部cHa进去,而是斜着cHa入,剑柄还露在外面,像某种荒谬的、可怕的装饰。剑刺穿了他的x腔,可能刺穿了心脏或肺,但他没有立即Si去。他的手握着那把剑的刃,握得很紧,紧到割开了他自己的手掌,深深的割口,鲜血顺着他的手腕流下,混合着x口的血。他试图把剑拔出来。他试图自救。他失败了。他的眼睛还睁着,盯着天花板,或者盯着更远的地方,盯着某个只有Si者能看到的地方。
艾莉卡跪下。她的膝盖撞在地板上,撞得很疼,但她感觉不到。她伸手去m0父亲的脸,那张她看了十六年的脸,那张粗糙但慈Ai的脸,那张会微笑、会皱眉、会在她做错事时温和地责备她的脸。她的手指触到他的皮肤。冰冷。已经开始变冷。生命是温暖,Si亡是寒冷,这是最简单、最残酷的真理。「爸爸,」她低声说,声音颤抖,「爸爸,醒来,爸爸,求你——」但她知道。她知道他不会醒来。她知道那双眼睛虽然睁着,但已经是空的,已经不再是她父亲的眼睛,只是一双眼睛,只是某个Si去的人的眼睛。
她强迫自己站起来。她必须看。她必须知道。她跨过父亲的屍T——这个想法,「跨过父亲的屍T」,这个几个小时前还完全无法想像的想法,现在变成了现实——走进房间。
母亲在房间中央。她倒在地上,身T扭曲成一个不自然的角度。她的衣服被撕破了,几乎全部撕掉了,露出瘀伤和伤口覆盖的身T。她身上有无数道伤口——不是一次造成的,而是很多次,很多次的伤害,很多次的痛苦。有些伤口是刀剑造成的,深而乾净,但有些——有些是其他东西造成的,是拳头,是脚,是纯粹的暴力。她的脸肿胀,眼睛闭着,但嘴巴张开,像是在尖叫,但没有声音。她的手——她的右手——伸向角落,手指展开,像是想要抓住什麽,保护什麽,触碰什麽。
艾莉卡顺着那只手的方向看去。角落。房间的角落。那个通常放着托马斯的稻草床的角落。
托马斯在那里。
八岁的托马斯。还在做着骑士梦的托马斯。昨晚还抱着木头剑睡觉的托马斯。今天早上还在梦话中说「我会保护」的托马斯。
他蜷缩在角落,双手抱着头,像是试图让自己变得更小,让自己消失,让自己不被看见。这是孩子面对绝对恐怖时的本能反应——缩小,躲藏,祈祷怪物看不到你。但怪物看到了。怪物总是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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