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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国公打量了一眼女儿,想想女儿平日里对佛道的看法,笑道:“是了,倒是我多虑了。不过抛头露面之事,我虽算不得开明,却也不是太过在意。待你嫁出去,更是别家人了,我更管不到。守常的性子我知道,他既不肯,又不愿意,你本也是个想要飞出笼子的鸟,我说了又有何用?”
“还有一事。我是这般想的,日后你多劝劝守常,该退就退。日后若是陛下兴办了科学院,他本就喜欢实学,到时候便退到京城,做科学院的祭酒,也是好的。天下的事那么多,哪里能全管得过来?”
田贞仪嗯了一声,答应的大大方方,心里却想,此事我才不说呢。
三哥哥视实学为器,以我看来,实在算不上喜爱,只是做工具罢了。
樵夫可喜欢斧子?渔夫可喜欢渔网?
到时候说了,反倒叫他觉得我不懂他,那又何苦?
便是一身荣华富贵,若做不得想做的事,也无趣的紧,到时候每日见闷闷不乐,又有甚么意思?
无非不就是担心狡兔死、走狗烹;高鸟尽、良弓藏。进退进退,便是舍了本心。三哥哥的本心又不在传爵荣华,何必违心去做那等事?
之前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若道不行,则或隐于深山、或乘桴于海,发发几句牢骚,宋儒妇女之态尽显。
人生于世,何苦不开心?若真的不顺意,如今七洋四洲,凭三哥哥的本事,哪里做不出一番事业?何处不能逍遥快活?
便是不去,真不想退,那就不退,哪怕到了不退将死的地步,轰轰烈烈一场,也胜过不顺心意违心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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