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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叩拜之后,这工匠的头目也不敢抬头,跪伏于地,等着问话。
皇帝却没问,只道:“你且起来吧。这科学院兴建之初,鲸侯就先在这里安置了一些房屋,弄了一些机器。”
“早有人说,这里黑烟滚滚,多有谣言,说这里怕不是炼尸的?朕当初允了鲸侯,无人敢动,朕自是不信那些市井谣言,但也好奇,该去看看。”
“既说是科学院,朕也自小习几何原本和阿尔热巴拉等学问,想来朕也能看得懂。”
工匠头目颤颤巍巍地站起来,他不是技术工,只是管理岗,而且是脱产的管理岗,是刘钰安排在京城负责后勤、沟通的。
其实他也不太懂,只好道:“回陛下。草民自远不如陛下聪颖多知。用鲸侯的话将,草民是粮草官,只管后勤。那些技术上的事,草民也不知道。”
皇帝瞟了一眼这个工匠头目,笑道:“了不起啊!能让鲸侯信赖、且掌管钱粮的,定是有本事的。你这粮草官用的都是他的钱,朕自不心疼。却不知自鲸侯走后,这几年只是在这些精巧器物上,林林总总,各项相加,耗费了多少?”
“回陛下,若实数,不多。但若总数,便有些多。很多技术上的事,草民不懂,鲸侯素来重赏,是否可赏,要等鲸侯归来。若加上现在申报的赏赐,怕是十万两不止。鲸侯说……有人爱好射猎、有人爱好狎妓、有人爱好绫罗绸缎,他就爱好这玩意儿,就当买匹马。”
类似的话,皇帝听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心里其实既高兴,也不爽。
高兴的是,内帑的钱,用的地方太多,真要是让自己花钱……万儿八千的,都好说。
可早就听说刘钰在这种事上舍得花钱,号称技术进步就是砸钱砸出来的,要么是搞出来能赚钱的钱生钱之路、要么就是逆天道而行的不赚钱也猛砸钱的不合经济之路。
动辄几万几万的花,皇帝也肉疼。不用内帑的钱,皇帝当然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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