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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既读书,自是读过《史记》的。可记得孝文皇帝怎么评价李广的吗?”
徐亨是读新学的,前四史也要学,而且这也算是千古名篇了,自是熟记于胸。
“孝文皇帝说李广生不逢时,若生于高祖时候,当封万户侯。”
徐涛笑道:“正是。武帝时候,他一生难封,而成事的,却是霍卫。国公对我们这些老头子的态度,就是如此,所以他整日骂我们,说我们是一群废物,只会坐在家里收钱。若生在别的时代,坐在家里收钱,也能收成巨富。但,如国公常言的,时代变了。”
“他不喜欢坐在家里收钱的举动,所以谁能明白这一点,谁才能成事,否则就是李广难封。”
“国公又素来喜欢立‘典型’,在贸易上,向来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如今还想要保守地坐在家里收钱的,国公必会叫其家破人亡。”
老人一番话,让徐亨顿时把之前一些看似毫无关联的事联系到了一起。
比如大顺下南洋之后,一些南洋巨富不愿意变卖产业迁徙到松江府,于是他们家族破败了;比如之前围绕着是走出去贸易、还是坐在家里收钱的争论期间,那些支持坐在家里收钱的那群人,被排斥在贸易体系之外,靠着股份制的巨额资本,几次涨价降价,就将那些人弄得家破人亡。
“父亲这么一说,令儿子如拨云见日、茅塞顿开。之前都说国公慈祥、面善。虽然嬉笑怒骂,但不拘小节尔。也没有太多架子,最不喜欢排场仪仗……现在想想……”
“哈哈哈哈哈……国公慈祥心善?”徐涛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笑的前仰后合,咳嗽不断。
徐亨赶忙端起茶送服下去,又轻敲了几下父亲的后背,待喘匀了气,徐涛顺了顺道:“国公和蔼不假,但要说妇人之仁的那种心善,我是一点没见到。都觉得他不怎么爱杀人,但他是从罗刹打到西域又打到南洋的,这话就说的没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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